童年代表著天真,快樂,無憂無慮,對于80 ,90后興許如此,然而70后的我童年的記憶夾雜著更多的是澀澀的酸楚。拂去心間塵土,靜思冥想,久遠的事情漸漸浮現(xiàn),斑駁的記憶在這靜夜里拼湊成了泛黃的相片。 1978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神州大地,然后事實那場風從北京刮到家鄉(xiāng)足足刮了五六年。兒時父母依然每天在生產隊辛勞工作,掙工分養(yǎng)家糊口,一幫小孩在籬笆墻里呆呆的望著大人們忙碌的身影,可憐,無助。終于有一天我逃了出去,結果招致一頓毒打。于是父母怕我出事,便早早讓我入學。尤記得那時入學五塊錢,期末還能退還二三塊,當然那錢是不可能給我花地。
在那個物質匱乏,一切都是憑票供給的年代。魚,肉是極度奢侈品,孩時記憶里只有在過年才能吃到像樣的飯菜,平時千篇一律早晚一根咸瓜,中午則是一個素菜加個湯,一日三餐里一般要加點粗糧,那時并不是為了健康實在是口糧不夠。每個月二兩半的食用油,真的像首歌唱的菜里沒有一滴油。父親炒菜時用小瓷勺沾點油在鍋邊迅速溜一圈的畫面記憶深刻,其實那就是不讓菜粘鍋,如果那年代有不粘鍋的話估計哪點油便省了。即使這樣勤勞簡樸的父母扔將省下來的油賣了貼補家用。家里養(yǎng)了雞鴨,當然少不了一頭豬,那年代不養(yǎng)豬要上稅。雞鴨下的蛋除非有親戚來平時沒的吃,湊夠數(shù)母親便早早上集市,而我就像小尾巴一樣跟著,因為老媽肯定會買根油條犒勞下,能吃到油條已算美味大餐了。
七八歲的時候,顯然我已是家里的小小勞力,常跟誰父母下地干點力所能及的農活,十一二歲時已是半個勞力了,父母那時已在鄉(xiāng)辦工廠上班,每天上班回來依然下地耕作。有次父親因公出差一個多月,時值農忙,于是每天放學回家便陪同母親下地,晚上九點多頂著星星月亮回家,饑腸轆轆,疲憊不堪,母親看著我滿是血泡和老繭的小手心疼不已,一向堅強的我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,那年我十一歲。
工業(yè)落后的年代,致富只能是養(yǎng)殖業(yè)了,然而缺乏科技的指導,基本都無果而終。雞苗抓回來先死一半,剩下的也都跟得了呆小癥,盡管哥哥與我每天抓蟾蜍煮了一大鍋喂養(yǎng),那小雞依然是個個形容猥瑣,如同侏儒一般。后來知道是雞密度太高出汗不長個了。種桑養(yǎng)蠶,可我印象里沒見到蠶吐絲結繭,當然更不會化繭成蝶。養(yǎng)肉鴿的時候,最初想著鴿子下蛋,蛋孵鴿,如此循環(huán),定有收獲,然而結局是唯有二只種鴿每天遨游天空,堪比信鴿。殺之下鍋煮兩天肉質依然堅硬,最后不知成了哪只流浪狗的美餐。最成功的就算養(yǎng)兔子了,堅持了幾年,清晰記得母親在屋后剪兔毛,我則在一旁幫忙按住小兔,脫了毛的兔子白一塊紅一塊甚是滑稽,每每想起很是溫馨。然而兔毛掉價,結果是一只只的兔子被扔進了裝滿開水的瓦罐里,成了餐桌上的美食,如今再品兔肉實在沒有那般美味了。
童年痛并快樂的生活著,自由好動是孩子的天性,自制彈弓,弓箭,火柴槍,是男孩的拿手好戲,于是一到周末難免一場大戰(zhàn)。春天拿著小棍子在土胚墻掏蜜蜂是最大的樂趣,夏天則是孩子的天堂,套知了,下河抓魚摸蝦,順手在田間地頭摘點瓜,偶爾也去農家后院摘幾個桃子都是自然不過得事,運氣不好的時候也會招致大人們的呵斥追趕,孩子們一哄而散,當然明天還會繼續(xù)來的。村里一條廢棄的水泥船是孩子的最愛,人多的時候常會撐著船來回逛,船老大輪著做,那感覺只有一個字爽。每天晚上,捉螢火蟲,抓蛐蛐,或者再到河里補個澡,直至深夜方歸。在蚊帳里放幾個螢火蟲忽閃忽閃,點亮著童年純真的夢,沉沉睡去。很晚睡其實并非喜歡大自然,實在天太熱,那時沒有風扇更別提空調了,蚊帳更是密不透風,冬暖夏熱。一覺醒來大汗淋漓。冬天也并非無所事事,孩子們一般會沿著河岸放火燒枯草,烈火熊熊溫暖著一張張可愛的笑臉,頑皮的孩子們難免會把人家的柴垛一塊給毀了。當然冬天最懊惱的就是路,早上出門干爽放學回家則滿是泥濘,于是上學必備雨靴,現(xiàn)在回想甚是好笑。童年的時間過得如此漫長,總盼望著過大年,因為有新衣穿,有肉吃,有爆竹放,還有那么一丁點壓歲錢..........。
歲月的年輪匆匆走過數(shù)十載,我亦不在年輕,那個孩時的夢依舊徘徊在我腦海揮散不去,那夜夢見父母老去離開了我,我哭著喊著希望蒼天能把我的生命賦予他們,那晚我哭紅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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